你脱发好了没有,我从不问别人
十年之前,我就被人问过:你脱发好了吗?青葱岁月里我给出过肯定的答案,虚弱的肯定更多是对未来的期盼与祝福,但梦想终究未能成真。
十年之后,我收到更多这样的提问。我讨厌别人问我:你脱发好了没有?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这样发问。
我不知道对方祈求怎样的答案,我不确定所谓“脱发好了”指的是头发恢复如18岁般模样还是头发全部掉光,但我知道,对雄性脱发而言,两种情况都难以实现,显然前者难度更大,几乎不可能完成。
我讨厌别人这样问我,但我并不责怪这些提问者,他们大多是脱发新手,还无法理解雄性脱发的凶猛与险恶,对未来抱有纯真幻想,我不忍心一脚踢翻他们的美梦。可以做梦是年轻人最大的资本。
对脱发科研前景,看不懂的人总是信心满满、欢欣鼓舞,看得懂的人却忧心忡忡,似乎对未来一无所知。这值得我们深思。英国哲学家罗素曾说:这个世界的问题就在于聪明人充满疑惑,而傻子和狂妄者却坚信不疑。对此,我甚是认同。
那些坚信脱发在未来几年就会被治愈的人,他们有很多理由,诸如研究突飞猛进、科技日新月异,但我觉得他们最充分最根本的理由在于:他们此刻正在经历脱发之痛。三十年前,父辈脱发者也这么认为,他们认为二十一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二十年前,保法止问世更是给了人们极大鼓舞;十年前,我也那样想,今天大家还在想。
这三十年间,脱发机理研究并无实质性进展,我们对雄性脱发的认知和三十年前没有区别,唯一区别是三十年间互联网技术突飞猛进,让全世界的脱发者可以如此大规模聚集,近距离交流和抱怨,更极大地降低了营销者的欺骗成本,拿一根网线和一行代码就可以给全世界销售防脱洗发水。
世界上有很多简单道理与基本逻辑可以用来拆穿营销者编织的虚假美梦:但凡洗发水能有效控制脱发默沙东公司就不会研发保法止;但凡街边头皮养护店能有效控制脱发,植发机构就不会雨后春笋般冒出;倘若植发手术真那么完美,我们就看不到那么多有钱人保持光头、脱发状态,或者戴假发;只要世界上有一种对雄性脱发绝对有效的控制方法,我们就看不到五花八门防脱手段与技术乱象,三甲医院脱发的医生不至于那么多,连专治脱发的皮肤科医生都忍受脱发之苦。底层逻辑简单,依然有很多人搞不明白,但更多人自欺欺人,不想搞明白。
对于雄性脱发目前的治疗手段和脱发研究进展,我都不敢抱以乐观态度。每当我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头发,悲观情绪在我心底筑起一道围墙,每当有人向我抱怨就连非那雄胺也无济于事,新种植的头发也渐渐稀疏,我仿佛看见焦虑情绪在他们脸上砌墙,挡住所有阳光照射。
而互联网上天花乱坠的营销文和巧言令色的营销专家带着他们的黑科技雄赳赳气昂昂,不出意外,每一次相信他们,总会让你充满希望之后变得绝望,相信他们总会让你的生活雪上加霜。我总在夜深之际仰望星空,思索人生,星河深处才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很庆幸有人倾听我的思考,阅读我的文字。这说明互联网还没有荒诞至好坏不分。即便身处逆境,人们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不计成本的追求那不切实际的梦。
年轻人,年轻是你仅有的筹码,也是你最大的筹码,世界早已为你设好赌局,花样百出的生发水和育发液是赌具之下的骰子,愿你早日看穿这场赌局,将青春的筹码押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之上,这对你未来的生命至关重要。
生命有很多种状态,我不确定哪种更好,但我知道,人生美好与否的答案并不取决于你脱发好了没有,但倘若你过分关注此问题答案,人生便很难美好。
失落时仰头看天空,夜深时凝望星空,深邃时空与浩瀚宇宙总能给我美好感觉,这种美好感觉总在提示我无需在意那并不重要的答案。
但我从不问别人,你脱发好了没有。